圓照寺療傷記
黃友棣
(一)預言中的險關
從幼至長,我遇過不少著名命理學者、面相專家,更有名聞中外的掌紋學者、測字專家;都不約而同的告訴我:只要我能安全踏入二千零一年(即是我到達九十歲之後),我就能走上平安之路;所以二千年乃是我的險關。這種迷信陰影,一直把我緊緊地籠罩著,無法擺脫。
上列都是二千年上半年的醫療紀錄。在受檢驗之苦的夾縫中,仍能讓我繼續作曲,完成一些長篇的合唱組曲;例如:「佳節的祝福」十個樂章的四部合唱(同時編為二部合唱)黃瑩作詞;「四聖頌」五個樂章的四部合唱佛歌,(同時編為二部合唱),曉雲法師作詞。還有一些應用的合唱歌曲,包括「國防大學校歌」,楊濤作詞。看來也算沒有把韶華虛耗。
到了二千年的下半年,我已提高警覺,迎接苦難之光臨。根據預言,在我的生命中,每隔三十年,必有一次大險。從以往事實證明,使我也極為相信;因為在我三十歲之前,曾在湖南長沙日本飛機轟炸之下,逃之升天;六十歲前,在香港,一場流行性感冒,險些使我喪命。現在是九十歲前「到底它會在何處登陸呢?」雖然我事事小心,但事實是防不勝防,備無不備;只有順其自然,以不變應萬變。
(二) 輪椅上的時光
二千年六月底,我接到高雄市政府公函,請我於
婦幼醫院骨科主任羅祥麟醫師,認為我的踝骨,駁接手術欠佳,必須再施手術;拔除原來植入的三支無帽短釘,改植兩支較長的有帽鋼釘,以防後患。住院期中,蒙圓照寺住持敬定法師,監院玄慧法師以及諸位出家師父,在家義工之關懷,按時送飯。各個合唱團的弟妹們,輪班服務;女生值日,男生值夜,使我不致孤單,實在使我萬分感激。在婦幼醫院,經過一個月的治療,詳加檢查,認為踝骨之傷,已經完好,准我出院靜養;再過一個半月,然後返院接受檢查。市政府與文化中心列位同仁,對我療傷情況,備極關懷,又負責清理住院的全部費用,使我銘感於心。
華梵大學創辦人曉雲法師聞我足踝受傷,即請圓照寺敬定法師於
關於我所用的輪椅,最初,我是借自中正文化中心管理處。
十月中旬,我依約回到婦幼醫院,接受檢查。骨科主任羅祥麟醫師認為我的足傷,進展情況良好,非常滿意。婦幼醫院吳鐘熊院長很關心,親來向我道賀。實在說來,這乃是諸位醫師的功勞,也是圓照寺諸位同仁的慈悲與列位弟妹們的善心所得的善果。在圓照寺諸位法師看來,認定是地藏菩薩顯靈;我應謝菩薩恩,銘記於心。在我的生命中,這算是最輕微的災害;我相信,必然是默默保佑著我的那雙無形的手,費了不少氣力,纔爭取到,用此小傷害來替我擋了大災殃;我該知感恩,而不應徒然沾沾自喜,誤認是自己的幸運。
住在圓照寺中,山上環境秀麗,林木清翠。我的足傷,日漸康復;開始是學站立,繼之是練步行。由於我在山上,清晨運動,加練氣功,健康情況,迅速恢復,出乎醫師們所預料。弟妹們經常擔心,認為我在寺中每日素食,營養會有欠缺。其實,以我九十之年,平日已慣於素食。半年來,身體健康,保持穩定;可請各人釋慮。
十一月十八日文化中心承文建會之囑咐,舉辦「樂海無涯」國際學術研討會,聘請國立中山大學音樂系主任蔡順美教授主持。我遵囑寫好「樂教七十年報告書」,供列位音樂教師用作研討綱要,並在會中答復列為教師的詢問。該日晚上,並請五個合唱團,分別演唱我的作品,由我負責解釋各曲創作的設計。此次全日工作,我能不用手杖,自由行走;將各項工作,逐一完成,我自己對此,也深感快慰。到了現在我離開住所,剛滿半年;在圓照寺,安住療傷,應該早日重返住所,繼續著述工作。居留圓照寺期間,因為寫作環境良好,作成應用歌曲與佛歌,為數不少;下列是歌名與內容:
1.身佛無珠(禪宗二祖慧可作詞,為安祥合唱團作)
2.繼往開來傳國脈(沈立作詞,為國家檔案局籌備處作)
3.珍惜自已,追求新生(沈立作詞,為「救助魚鱗癬患者協會」作)
4.香港中華基金會中學校歌(為該校籌備處作)
(下列是為台灣合唱團編作的台語名歌合唱組曲二首):
5.雨夜花組曲(包括台語歌曲三首):
6.四季紅組曲(包括台語歌曲三首):
8.地藏菩薩十讚歌(敬定法師作詞)
9.運命組曲(包括台語歌曲二首:運命,好修行)
10.寒潭止水秋月明
11.會賺不值會勤儉
12.人生如戲
13.歡喜學佛心輕鬆
14.父母心,地藏情
15.滅定業真言
16.勸世歌
17.十二月講故事
18.如來之聲(圓照寺如來之聲合唱團團歌)
19.去執
20.菩提心,某情(台語佛歌,陳朝欽居士作詞)(以樂教孝的台語合唱組曲)
我在作曲之外,很少寫樂教文稿;因為我的文稿資料,都留在故居房內。我應該及早遷返故居,繼續寫作。
由於圓照寺諸為同仁的盛情挽留,依依惜別;使我也感染到離家遠行的別意。每一念及父母之恩,師友之情,便使我歉意滿懷,遲遲步履,各人也提醒我,以前命理學者們預言的「險關」,仍然不可忽視。必須真的踏入了九十歲,纔是真的走上平安之路。他們都囑我,必須藉地藏菩薩的保 佑,過了二千零一年元旦,乃得平安。此言一出,圓照寺同仁,皆以為然;於是我決定元旦之後,多留一周,寫完這篇「圓照寺療傷記」,然後離開。我很明白,來日我仍會上山隱居,以養身心,也仍能再為圓照寺創作更多佛歌,以樂弘法。我此行實在不是「回家」,而是「出門」;只屬暫別,不必憂傷也。
附記:住在圓照寺療傷,平日飯後,常有機會與諸位師父閒談。有不少趣事,堪為讀者報導;尤其是,自從在我所住的大廳中,掛起一位書家所寫的「心經」;其中錯落甚多,供應笑料,源源不竭,快樂氣氛,遍播遐邇。容當由編者執筆,為讀者詳述之。
二千零一年一月吉日誌於圓照寺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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